第二百六十一章·刘铭提枪,荀攸一掷

锋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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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受了伤的铁甲步卒被高顺直接从城墙内侧踢了下去。[燃^文^书库][www].[774][buy].[com]-两丈高的城墙,高顺不用再管他的死活。转过身,高顺接过了与曹‘性’放对的敌手,先一刀将对方的环首刀磕飞,然后又一刀砍裂对方的铠甲。

    城头上供敌我双方厮杀的地段非常狭小,率先爬上城头的二十多名铁甲步卒很快就被高顺和刘铭带着人砍杀干净。趁着敌军的弓箭手没做出正确反应之前,二人带着亲兵扑向了城墙边缘。一些曹军士卒正试图攀城,胳膊扒住城头,才把上半身用力撑起来,高顺和刘铭带人扑上,一左一右,将这些挨打还不了手的便宜靶子送上黄泉路。

    鱼梁道所对城墙被突破的假相‘蒙’蔽了很多敌军,胜利在望的他们把注意力全集中到突破口上,甚至忘记了给爬云梯者更多的支援。抓住机会,高远组织了一‘波’凶狠的反击,滚木和擂石纷纷砸下,把云梯上正在努力上爬的敌军士兵熟透了的烂梨般砸到地上。

    “用油泼,用油泼云梯!”刘铭脑子一亮,在危机时刻格外感‘激’自己前世看过的史书,大声喊着。数名忠勇的老兵用刀子砍破油桶,抬起来,把整桶的菜油浇到云梯上。扶着云梯的敌军士卒躲避不及,立刻被洗了个油澡。几名依然在云梯上努力的敌方勇士脚下发滑,攀爬速度立刻大减。陷阵营的弟兄们将火把探出城墙,直接点燃云梯。

    四十几条火龙接连在城墙边跳起,远远看去,景‘色’甚为壮观。“救火,救火,笨蛋家伙!没了云梯,老子拆你的骨头!”二百步外督战的曹仁气得风度全失,大声叫骂着,提醒士兵们将来之不易的云梯放倒,用地面上的湿泥灭火。“救火,先救火!”曹仁的亲兵齐声呐喊,将主将的命令传到城下。云梯陆续倒了下去,城头所受的攻击压力大减。更多的石块和滚木砸下来,将靠近城墙根的曹军砸得抱头鼠窜。

    “弓箭手,弓箭手,攒‘射’,攒‘射’!”曹仁用长枪指点城头,大声命令。醒过神来的弓箭手赶紧弯弓,将突然嚣张起来的守军再次压制到垛口后。鱼梁道附近,他们没敢用箭雨覆盖,敌我双方在那里靠得太近了,他们无法保证不伤到自家兄弟。

    荀攸目光之中透出一丝沉重,他没想到自己刚刚想出来的攻城大道有着这样的弊端,太狭窄也太难给予羽箭支持。他也绝没有想到,区区一个费县,竟然这样难攻!

    若是自己不能再吕布回军之前攻下费县,曹公攻伐吕布的步伐必然更慢,到时候一旦到了冬天,刘备从豫州出兵,曹公就不得不无功而返!

    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差不多了,准备撤回敌楼!”刘铭却没时间想荀攸那么多,每一刻都是生死一线,还要考虑旁观大局,用长矛将距离城墙最近的几名敌军士卒‘逼’开后,扭头对高顺喊道。

    “弟兄们,撤回敌楼!”高顺用黑刀扫掉靠近城头的另外半个脑袋,随即下达了回撤命令。

    陷阵营的弟兄们互相掩护着退入了敌楼,把躺满了尸体的小段城墙再次让给了曹军。看着防守一方这种难以置信的举止,好不容易冲到城墙边的几名曹军居然失去了上爬的勇气,站在鱼梁道上,呆呆地发楞。

    “攻城大道,攻城大道!”荀攸苦笑着摇了摇羽扇,一把抓住令旗奋力地摇了起来。

    看到主将指示的弓箭手们再次调转角弓,用白羽覆盖已经空无一人的,与鱼梁道正对的血‘色’城墙。

    “给我擂鼓,先如城者,升三级,城内财货随他拿!”荀攸见城头上的抵抗再度消失,冲着身边的传令兵大喊。

    传令兵跨上战马,快速军师的最新指示送了出去。

    战鼓声急如惊雷,催促着涌上鱼梁道的士兵们加快脚步去送死。在军令的威‘逼’和发财‘欲’望的‘诱’‘惑’下,最前方的几名铁甲步卒犹豫着,把左手搭上了城墙。一边将身体向上努力提高,一边用右手在身前‘乱’舞。防守方的反应再次令他们喜出望外,敌楼里的将士可能太疲劳了,居然没有立刻发动反击。

    “弟兄们,上啊!”一名队正装束的人大喊。奋力攀过城墙。机灵的他没有试图去抢夺敌楼,而是在同伴的掩护下,快速跑到城墙另一侧。

    “他们怕了,上啊!”鱼梁道上,见到前方出现松动的曹军大声喧嚣。接二连三地爬上城头,冲向城墙靠内侧的垛口。

    “我带人冲杀,你在这里调度!”高顺对刘铭大声叮嘱。手一挥,带领自己的亲卫再度跃出敌楼。

    他的亲兵都是百里挑一的壮汉,手中兵器和身上铠甲也是陷阵营中质量最上乘的。在局部人数大占优势的情况下,城墙上的敌军根本不是对手。很快,爬上城墙的这伙曹军士卒就被杀散,好不容易获得的立足点,也再次回到守军脚下。

    “封住外墙,封住外墙!”高顺砍翻对手,回过头来大声命令。

    “弟兄们,关‘门’打狗!”刘铭带着二十几名亲卫冲向城墙边缘,隔着城垛,奋力攒刺。将涌过来的敌军将士一一‘逼’开。

    高顺带着牛铁柱等人回转,杀向贴在城墙内侧的几个漏网之鱼。曹军抵挡不住,纷纷被戳倒。

    “跳城!”敌军队正见势头不妙,大声喊道。双手拉住绳索,脚下一用力,顺着城墙垛口坠了下去。这个位置靠近城‘门’,有足够弟兄跟着一块滑下来,大伙就有机会将城‘门’打开,放进更多了弟兄。他一边拉着绳索快速下滑,一边兴奋地憧憬着建立绝世功勋的那一刻,根本没注意到头顶的守军对他的举动理都不理睬,仿佛他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勇敢的队正双脚终于踏上了地面,甩开绳索,直扑城‘门’。冲出几步后,他和十几名同样勇悍的弟兄们呆住了。沙包,密密麻麻的沙包,从地面一直顶到了城‘门’‘洞’的顶端。甭说下来十几个勇士,就是跟着跳下来三千‘精’锐,一时间也拿这些沙包无可奈何。

    数以百计的长矛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参军秦纲带着预备队弟兄,嘲‘弄’地看着自投罗网的家伙,一言不发。“当啷!”曹军队正听见自己身后有兵器落地的声音,“当啷!”很快又是一声。

    “吼!”他绝望地发出一声长啸,回转刀头,抹断了自己的脖子。

    在收割了五十多条生命后,高顺又撤回了敌楼。鱼梁道上的铁甲士卒已经不多,他和刘铭的计划就是将这些曹军‘精’锐快速消耗干净。杀光了这些‘精’锐,曹军的攻击力就会大减。作为陷阵营核心的刘铭和他,就可以更从容地调遣人手去应付城墙上其他各处的异常状况。

    “下一轮进攻我来应付,你在敌楼内掠阵!”刘铭迎住高顺,低声和对方商量。离天黑还有好几个时辰,防守的任务还很艰巨。荀攸不是个容易认输的家伙,刘铭和高顺必须轮流出战,节省体力。

    “好!”高顺点点头,用一个字来回应。刚才的厮杀用力过猛,昨天身上受的那些伤又被扯动了,汗水渗透布带,浸得伤口又疼又痒。

    刘铭轻轻拍了拍高顺的肩膀,转身走到敌楼和城墙‘交’界处做准备。荀攸麾下的弓箭手再次用羽箭覆盖了这段城墙。待这阵攒‘射’结束后,新一轮博杀就会开始。

    刘铭抬起头,向远处的城头看去。敌军的云梯又竖了起来,扒住了城墙。无数曹军士卒蝼蚁般爬上云梯,慢慢向上移动。守军的冷箭和石块不停地打下去,把爬得最快的那个人打落尘埃。

    “他们争什么呢?”刘铭突然觉得敌军的行为十分荒唐。仿佛在争先恐后地奔向绝路。据说蚂蚁搬家也是这样,只要领队的蚂蚁向前爬,前方哪怕是油锅,其他蚂蚁也毫不畏惧。这个瞬间涌起的荒诞想法让他一分神,差点被从地面弹起的流矢破了相。

    “管他争什么,反正不离一个争字!”刘铭暗自呸了一声这时候还能冒出来的感慨,用力端平了手中长枪。

    单刀长枪,都是武人必修,刘铭虽然做不到赵云用枪的手段,可握着枪‘挺’着‘胸’膛一样顶天立地!

    “八陡山的弟兄们,跟我上!”刘铭长笑着,将手中长枪直指正前方。

    羽箭如冰雹般从天空中落下,在鱼梁大道正对的城墙上砸起一片片血雾。横七竖八的尸体上立刻刺猬般长起了白‘毛’,也不管是守军和还是曹军的,羽箭没有眼睛和心神去分辩其中差别。

    有一名铁甲步卒显然还没有完全气绝,在来自地狱的“冰雹”中艰难地探起头,一寸寸地向敌楼中爬,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羽箭一‘波’‘波’落下来,砸在他的铠甲上,直到最终有一支把细密的甲叶穿透!

    刘铭迎着羽箭,目光坚定而森冷,挥枪破军!

    “荀攸疯了!”高顺抹了把脸上的血,低声骂道。他的身上又添了几处伤,右臂上有一处尤为严重。此刻,红‘色’的肌‘肉’和破碎的铠甲在那里一起向外翻开,就像婴儿长大的嘴巴。牛铁柱和曹‘性’两人拿着‘药’葫芦,拼命向伤口上撒‘药’粉。金疮‘药’却很快被血冲走,起不到任何效果。

    天空上的太阳已经偏西了,在大半日的时间内,曹军除了偶尔几次攀上城墙,又被陷阵营的弟兄们拼死赶下去外,其他一无所获。而荀攸试图用来建功立业的鱼梁大道则成了鬼‘门’关,无数曹军从这里冲上来,却没有一个人能回头。

    “狗、娘养的老天,居然还不肯黑!”刘铭气喘吁吁地走上前,大声抱怨。此刻他也像从血池里刚洗过般,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左额头上又一道轻伤从眉梢一直画致耳垂之下,让原本儒雅的相貌平添了几分凌厉。

    不得不说,若是刘铭能看得到自己,便发现的确是越来越有男人味了,身上的‘阴’柔儒雅尽被阳刚之气取代,整个人站在那,就像一把出鞘的钢刀。

    “我估计天黑后他们会挑灯夜战。越打下去,他们的士气越低。过了今夜,他们就得时刻提防咱们的援军杀到!”高顺站在对方的角度想了想,回答。

    据他和刘铭两个人推算,得到费县城被攻打的消息后,吕布和刘备肯定都会来援。以他们们的行军速度,早则明天晚上,迟则后天日落,肯定有一支属于自己一方的生力军能赶来。

    留给荀攸和曹仁的时间的确不多,所以也怪不得对方不顾伤亡地和自己拼命。

    攻城拼的是消耗!不知道哪位兵家总结出这样一条致理名言。不过是三个多时辰的战斗,城上城下至少摆了七千多具尸体。高顺和刘铭已经数度‘抽’调预备兵马补充到城头各个危急部位,曹仁和荀攸麾下负责攻城的队伍,也换了好几茬。

    大量的敌军被消耗在一次次徒劳的攻击中,照这样的消耗速度,即便最后攻下了费县,攻城的曹军也成了一支残兵。

    刘铭看着城下的曹军,心中感慨着如果是为了让曹‘操’吕布两败俱伤而来,眼下的确已经达到了目的。可是曹‘操’生力军太多,这城下的部分‘精’锐恐怕只是曹‘操’兖州屯田之策的三分之一成果。

    数度有去无回的体验,已经严重打击了攻击方的士气。听到攻击的命令,他们不再像上午时那样舍生忘死。有人还出工不出力,大声呐喊着上前,受到守军阻击后便快速逃走。荀攸麾下的督战队处决了不少这样的“聪明者”,可下一次攻击开始后,依然有大量将士‘弄’虚做假来‘蒙’蔽督战队的眼睛。

    城墙下的战鼓声越来越沉闷,号角声也像晚秋的蝉鸣,一声比一声无力。听到催命鼓,各路攻击队伍并没有立刻加速,而是蚂蚁般向前蠕动,边走边有人不断地回头。

    荀攸暗叹一声,终于鸣金,将除了担任掩护的盾牌手和弓箭手之外的所有人都撤回了本阵。城墙上,守军则在高远和刘铭两个人的带领下,发出了别有用心的欢呼声。

    曹军士气更低。

    过了片刻之后,曹军战鼓声再度‘激’越。凄厉的号角声与之唱和,宛若垂死猛兽发出的悲鸣。

    曹仁翻身上马,在‘侍’卫们的簌拥下,朝着费县城奔来。一边疾驰,他口中一边发出呐喊,全身铠甲被夕阳一照,灿若天神。

    数以万计的曹军将士跟在曹仁的战马后,掀起一股人‘浪’。‘波’峰所指,正是费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