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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破了酸果，强烈的味觉霸占了墨燮的感知，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背过身倒吸了一口气。
澜梦眼角含笑，弓起手掌放到他嘴前，“别忍着了，快吐出来吧。”
墨燮囫囵的嚼了两下，咽了下去。
他执拗地把澜梦小小的玩笑看做是一次试探，丝毫示弱都不肯表露出来。
“你活的真累。”澜梦瞪了他一眼，站起身从树枝上摘下一片较大的叶子，装了些小溪里的清水捧到墨燮眼前，“喝吧，没你想的那么脏。”
墨燮接过树叶，在澜梦的注视下勉强放在了唇边。
他努力说服自己这就是他的茶盏，里面盛满了他最爱的清露。
可他来来回回做了好几次尝试，就连一滴都没喝进嘴里。
澜梦蹲下身，抓住他的手倒向自己，一口气把水全部喝光，用袖子擦了下嘴，“是我心急了。”
拽着墨燮一同起身，澜梦悠闲的带着他走向林间，“作为异界的尊者你真的很优秀，可你开心吗？”
顿了一下脚步，墨燮不解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澜梦耸了下肩膀，“我带着龙气降世，从小生活在黯阁，除了阿栗连你我都没见过。我也曾溜出去偷看过自己的父母，可就算如此，我还是愿意回去阿栗身边。”
“我····”想到那时对她的不闻不问，墨燮有些内疚，“对不起。”
“有进步了。”澜梦继续道：“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我抱怨自己的生活。我虽活在不如意之中，但也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阿栗陪伴我、照顾我，在我心里他是最重要的亲人，有他我就知足了。”
她把手放在墨燮心口，“之前我觉得你冷血无情。可你救过我，现在又喜欢我，试着更多地感受一下有人陪伴的快乐，别总把自己局限在你以往的认知里，多尝试些不同的事情，一定会带给你很多惊喜。”
墨燮嗓子发紧，低头埋进她的颈窝，千万年的孤寂好似就在等这一刻，等她出现，等她接受自己，等她永远陪伴在身边。
……
足足一天一夜，盆里的火焰终于熄灭了，阿栗伸手取出烧成白色的小札，又激动又害怕。
他颤抖着手翻开，里面写着的全是他不曾见过的文字，他伸到医者面前，“你能看懂吗？”
医者摇了摇头，阿栗的热情都被浇灭了，握紧手里这本等同没用的小札发出一声怒吼。
当他决定烧书时就已经想好，无论结果怎样都不会告知族长夫人，能跟歧神合作，她的用心就已经偏离了。
关于她所说这本小札是能救澜梦的秘术他也起疑了，他之所以还愿意找寻无非想知道它是作何用途。
可如今连写的是什么都无从可知，又成了白忙乎一场，还浪费了两天。
医者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灰心，异界自我有记忆以来就使用了吢文，天界的文字虽不懂，但也不是这般书写的。事关澜梦，这极有可能会是龙文，等尊者回来问问再做打算。”
“龙文？”阿栗恍然大悟，他跪地请求医者，“无法证实对澜梦是否有害前，此事万不可告知旁人。”
医者道：“尊者待澜梦如何你我看在眼里，你瞒着又是何必？”
“那如果有朝一日，澜梦的存在给异界带来了危害，你还会觉得尊者会选择她吗？”阿栗问。
医者沉默了，他确实想过龙气降世定是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只是连日来，澜梦对尊者的影响让他欣喜，忽略了他们之前本就会存在的冲突。
他叹了口气，“如若只是事关那丫头，我定是只字不提，反之你也莫怪我无情。”
阿栗点了点头，本应该就是这个结果，可他心里其实期待过医者对澜梦会有那么一丝怜悯，听他亲口说出多少有些失望。
无论身处在哪，有些事情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当牺牲一个就可保全所有时，没有人会在乎被舍弃的那个，她的不甘、委屈都显得那么渺小，不值一提。
阿栗起身把小扎收进气中，幻形而去。
他一刻都耽误不得，如今澜梦神智不清，跟尊者独处久了，一旦动情，落得的下场只怕会更加凄惨。
……
接连几日没见到阿栗，而且这里除了几套女生的衣衫再无其它有用的物件，澜梦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些异常。
澜梦从树上一跃而下，把能找到的几颗苹果放在溪水里洗净，自己咬着一个走向墨燮。
墨燮把它推回给她，“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澜梦往旁边退了退，盘腿坐在了柔软的草地上，“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吗？”
墨燮欲言又止，打量着澜梦，“你想起来了？”
“我？”澜梦咽下苹果，“我该想起什么吗？”
舒了一口气，墨燮问：“关于龙气之事你现在了解多少？”
澜梦无视他的认真，继续咬她的苹果，这是在显摆他过人的智慧吗？
自己只不过问了一句，他却好似有成千上万句等着反问，委实气人！
她一生气就会往嘴里塞东西，两侧的脸颊被满满当当地苹果撑到鼓起，墨燮伸手堵在她嘴前，“咽下去再吃。”
澜梦现在看什么都来气，他此刻的笑容被她视为挑衅，一口咬住墨燮的手腕。
墨燮大笑出声，他知道这丫头生气了，可这发泄不满的小举动实在太可爱了，那点疼痛感瞬间就消散了。
他没抽回自己的手，任由澜梦咬着，“我没有戏谑你的意思，来之前你让我封住了灵气，除非你想起来，否则我们只能待在这里，明白吗？”
这下好了，误会尊者还咬了他，澜梦脸皮再厚，这会也都羞红了。
在他的注视下，澜梦缓慢地松开，用袖子擦干净自己的口水，可那一圈“新鲜”的牙印似乎在嘲笑她的幼稚。
“呵呵····”澜梦硬着头皮笑了两声，边说边往后退着，“我记性一向不好，让我好好想想在回答你。”
墨燮看着跑走的澜梦，抬腿慢慢跟了过去。
趁她睡熟后这里他查探了好几回，甚至连他们进来的那处矮树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日日艳阳高照，就连每日飞过的几只小鸟都在同一个时辰重复出现，此处无疑是刻意制造出了幻景。
墨燮很庆幸自己来了，要制造出这么庞大的幻景和结界，且能维持如此长久，九龙子的修为怕是都已超越了巅峰，而他也看清了自己与之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