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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栗，今日我与你所说的，切记不能告知他人。”
“尊者若问，也不能说？”
澜梦点头，“族长夫人与你们所说的那些，大多都是谎言。她的目的是要找出龙魄所在，而后替她的先人报仇雪恨。”
“她是你的族辈，当年到底发生何事？能让她如此执着，不惜与你背道而驰。”
提及当年之事无异于再次揭开最丑陋的那层伪装，澜梦本以为时过境迁心情总该平静了不少。
可一旦触及，那浓烈的不甘让她想去质问、去亲手结果那些背叛者。
“澜梦！”阿栗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其实没想问那么细致，若是不开心便不要说了。”
“没事。”澜梦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硬生生压下了嗓子里涌上的血腥味，“九龙子虽说是玄穹大帝最小的儿子，但他的生母却是龙族最显贵的女子，也是唯一的主母。”
阿栗虽有些费解，但澜梦讲的必定有所关联，听的倒也认真。
“他降生时玄穹大帝就言明由九龙子继承帝位。”澜梦惨淡的笑了，“可却也因为他一句话，九龙子的母亲便死的凄惨，九龙子那时羽翼不满，不得不忍住悲痛收敛锋芒，从一个傲世尊贵的龙子被迫流放到偏远之地。”
阿栗问道：“就是现在的异界？”
“算是吧，起初这里除了他和两个亲信，是没有任何活物的。”澜梦指着自己，“当我显身之后，他其中一名亲信提出可用此法聚集战力，将来与龙族一战夺回帝位。”
阿栗恍然大悟，“那如若他龙魄归位，可会取代尊者？”
“阿栗。”澜梦很郑重的问：“弑母之仇若是不能亲手血刃，他心不甘也不配为人子，你懂吗？”
阿栗也算天生天养，他真身虽是猎豹，可生母早已归天，久到他都记不起了。
但换做澜梦有危险、或者被残害，就算屠尽六界，阿栗也势必要血债血偿，这么一想，他说：“所以，等他苏醒，异界将与天界开战？”
澜梦微微摇了摇头，“如今我也不敢断定九龙子会不会如此，只是告知于你，若是将来有那么一天，希望你莫要怪他。”
“我又没见过他，自然是你想做我便支持，谈不上责怪之说。”
阿栗越是这般豁达，澜梦反倒忧心，眼珠左右晃动了好几次，不知当不当说。
开窍了男女之情，她也能感受到阿栗超出亲情的爱慕。
可澜梦明白这一世她终究还是不会爱上别人，有些话还得早些说清楚。
“上一世，我宁愿出卖自己也要助他成事，因为我深知在他的心里，除非他母亲能活过来，否则就算舍弃一万个我，他也不会停下复仇的脚步。”
“什么叫出卖？”阿栗急了，“那现在呢？他若还是执意复仇，你又预备做些什么？”
“你经历过梏肆咒，它的阴狠你该是了解，而我就是创造这个咒术的。”
澜梦没直面回答，但也算坚定的告诉了阿栗她的决心。
震惊是有的，但心疼更多，阿栗不语，等着澜梦解释。
“为了防止泄露了我们所谋划之事，我从九龙子身边医者的药典中改良了一个药方，将它用修为和血液合二为一，成了可以牵制他人的梏肆咒。”
澜梦两手相握，继续：“可我当年却违背了他的意愿，留了一道解咒之法。只是日后却也因此被自己的亲信设局，不仅毁了他的计划还输得一败涂地，示众族中三年。”
往往撕心裂肺的疼不是肉身上的，而是信仰和精神被重重击垮。
开始的愤怒在一天天无止境的绝望中渐渐平息，内疚自责打压着她每一根神经。
其实澜梦很感激玄穹大帝没那么快要了她的命，于她而言，死亡反成了她最惧怕的事情。
她怕自己还不清阿燮的情，更怕自己的离去会再次击垮他，让他彻底丧失理智，成为堕神。
那三年，她无时不刻都在担忧，不停地反问自己：她真的做错了吗？
可直到最后她都没能想明白。
“三年之久，为何他没能救你？”
阿栗想不通，如若换做是他，就算伤重，只要还有一口气，哪怕一点点挪着去，他也定不会让澜梦受此耻辱。
澜梦一直想的都是族人背板之事，确实忽略了阿栗所问之事，可细想起来，脑中竟是一片空白。
她是如何被擒住，又是在何时被挂于族中竟然一点记忆都没有。
澜梦如实道：“我确实有许多意识尚未恢复，我觉着有可能混在了他的龙魄之中，兴许得等到他回归那日才能全部恢复。”
“你的意识怎会存于他的魂魄之中？”阿栗不赞同，“这事我觉得可大可小，要不要告知尊者，让他帮你看看？”
“不可！”
这一声喊的挺大声，澜梦随后傻笑了两声化解尴尬。
阿栗也跟着干笑了两声，“不说就是了，你别激动。”
“我还好，但我真怕你会激动，先替你叫一声。”
“见得人多了，也不能什么都学，泉伍那没脸没皮的泼皮样更是不能学~”
“莫在背后议论是你常说的，你要说到做到。”澜梦掐住阿栗的嘴唇，暗暗吸了一口气，“阿燮就是九龙子。”
果真如她所料，阿栗喊声被闷在口中，他挣脱后拽起澜梦就往外走。
他绞尽脑汁想过许多个夜晚，一刻不敢间断的找寻着龙魄的所在。
可阿栗万万没想到，他所害怕忌惮之人一直是他从未怀疑过的。
不！
都该怪他自己，他还是忽略了很多细节。
尊者突然深爱澜梦就很不正常，他却被嫉妒冲昏头脑，一味的回避，这才遗漏了这个可能。
可不管是墨燮也好，阿燮也罢，一个是龙族的九子，一个是异界的尊者。
天上地下阿栗竟不知能带澜梦躲去哪里，松开手他抱头蹲在了地上。
“不走了？”澜梦提起裙摆坐在阿栗身侧，“如果能选择，我想跟你在黯阁无忧无虑的过一生。可前世的是是非非没有了断，就算我躲起来，玄穹大帝也能轻易找到我。”
“因为你身上那道禁咒吗？”阿栗更急了，“你精通符咒，就没有破解之法吗？”
“解不开。”澜梦摇摇头，“若不是玄穹大帝刻意留下了一道印记，我都无法探查出它的所属，而这压根就是赤裸裸地威胁。”
可要说玄穹大帝为何会这么记恨自己，澜梦还是一无所知，她的记忆里关于这部分也是空白的。
难道说是因为和阿燮在一起时恢复的意识，所以才只回忆起跟他的点滴？
说是巧合未免太多了点，澜梦开始隐隐有些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