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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栗憨憨的抱住茶壶，“你们聊，我缓缓、缓缓······”
他坐到离澜梦最远的地方，不停往嘴里灌水，时刻提醒自己万不可在多嘴生事。
龙炎受不了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更不愿向澜梦服软，背过身一声不吭地直直站着。
澜梦不再催他离去，闭上眼睛假寐，以此回应。
俩人暗中彼此较劲，此时谁先开口就败了，哪怕再是心急也只能撑着。
油灯的光拉长了龙炎的身影，阿栗可以清晰的看见他微微抖动的肩膀。
阿栗适当地加了把火：“澜梦，时辰不早了。你的喜服繁琐，等下他们就该来为你梳妆打扮，要不我们先走好了。”
“去吧。”澜梦伸了伸手臂，起身向里屋走去。
龙炎终于安耐不住了，上前一把拉住澜梦，“你到底闹什么？”
“明明是你对我诸多不满，别攀扯的好像是我的不是。若是我说的你不信服，执行起来难免会出岔子。”澜梦顿了下，向他身前靠近了一步，“往事历历在目，难道明知结果相同，我还要再一次重蹈覆辙吗？”
龙炎烦躁的推开澜梦，扭过头压低脑袋让人看不清神色，呆呆地愣了好一会。
澜梦接着道：“阿燮从不是你我可以操控的，想要完成那件事他也不会计较是否光明磊落的。”
“别胡说。”龙炎生气地反驳，“没认识你之前，少主再落魄都还是族人口中的谦谦君子。可自从他听信你的媚言，行事风格便离经叛道，自此沦为龙族的耻辱。”
阿栗听着就气不打一处来，光是忍耐脾气就很是辛苦，一张脸涨得通红。
澜梦真怕他把自己憋坏，走去阿栗身边牵起他的手紧紧握住，点点头示意他安心。
平复了阿栗的心情，澜梦问龙炎，“你陪着阿燮经历了一切，他心里的恨你应该懂。我若不去做，难道你要他一边厌恶自己一边还要去报仇吗？”
龙炎眼神恍惚了一下，他从未想过少主能不能接受，也从没体会过他的心境。
他年长少主许多，在调去侍奉之前见惯了龙族间的尔虞我诈、两败俱伤。
要不是澜梦提醒，就他这颗麻木的心恐怕还没能有所触动。
想起那时少主一夜间就变得冷清，时常仰头望天，不是他们劝说，怕是几天几宿连脚尖都不带挪动半分的。
那时的少主到底该有多恨？
恨他自己的无能、恨父帝的不作为，仇视一切的那颗心又怎么会平静。
阿栗见龙炎那别扭劲，用手指拽了拽澜梦的袖边，“他开窍了？”
“是我愚笨可以了吧！”龙炎眉眼低垂，脸羞的通红，“以后你打算如何？无论何事我都不会有意见了。”
轻易得来的保证澜梦还是有些忐忑，但就龙炎那循规蹈矩的性子能让他做出退让已是进步了。
遇事急则乱，乱则生事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澜梦努力稳下急切的心情，问道：“你迟迟找寻不到龙魄可是有何变故？”
“我也疑惑这事。”龙炎道，“当年我护着少主散魂，虽然法子凶险了些，但少主修为精纯，反远超于你降世到了异界。早些年我还能感知龙魄就在附近，最近却一丝气息都察觉不到了。”
“龙族凌驾于六界之上，他们的修为天生就强于常人，有没有可能龙魄会随着阿燮降世便一直就存于他体内？”
“为何这么问？”龙炎追问，“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阿栗道：“你痛快的说吧，这事你别想着瞒我，你不说我也会想法子查的。”
“你也不是个绕弯的人，真是怕他知道也痛快的说出来，就他那性子，最后惹祸的难保不是他。”龙炎附和道。
“我瞒你做什么。”澜梦瞥了眼阿栗，“我确实有点眉目，不说只是担心你们空欢喜一场。”
“说！”
澜梦定神探了下外面的动静，扭头斥责道：“你们疯了，喊什么啊！”
怕他们再一惊一乍的叫唤，澜梦化出灵气封住门窗。
“那日龙气去了阿燮体内，起先我一直以为他度了自身灵气护我。可时日久了我竟又感知到了龙气，它藏匿的很深，我无法调运也探不到具体位置。”
“所以你认为那就是龙魄？”阿栗摇摇头，“不可能的，龙魄又不能帮你聚魂，没必要去你体内的。况且尊者吸收了龙气，二者重聚就更没必要啊！”
“你先别急。”澜梦继续问道：“龙炎，我知道你的本事。可散魂续命绝非易事，你怎么有把握能恢复我的记忆？”
“其实当时我只是协助少主，具体的办法我也不清楚。”龙炎恍然大悟一般，指向阿栗，“他那本小札可能有解，我能确定那是龙文，但那是只有主子才能看懂的古老文字，你若能知晓里面记载的事情兴许就能解惑了。”
“要看小札需要火烧很久，岂不是今日有没进展了。”阿栗有些泄气。
“那么久都等了，也不在乎这几天了。”澜梦将小札化出交给龙炎，“阿燮时常在我身边，在我周遭不是很方便。你带回去找机会重新抄录一份给我，我再想办法。”
龙炎收好小札，“那我抄录好转交给阿栗。”
“到时候再说，弄好了你告知下阿栗就行。”澜梦解释道，“阿燮细致，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发觉的。而且我还是觉得龙魄迟迟不归位唤醒他的记忆有些古怪，谨慎点好。”
“知道了，那我走了。”
阿栗没跟着龙炎一起离去，澜梦走去里屋的拿了条毛被递给他，“凑活一下睡躺椅吧。”
毛被举了半天阿栗也不伸手去接，澜梦叹了口气，“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事情没法证实之前，跟你说不过让你跟着烦神而已，没必要嘛！”
“你以前不会瞒我。”阿栗很严肃，“我是不喜欢你转变，但不是嫉妒你和尊者。伴你长大是我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我以为我们是家人了。家人就是无论要面对的事多凶险，哪怕为此丧命，都无怨无悔。”
“我就是怕你这样，我想护住的只有你们俩，一个都不能有事，你明白吗！”澜梦低下头，嗓音都微微发抖。
“那我就能看着你有事！”阿栗克制着不去吼她，撂下一句“你好好想清楚。”便幻形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