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金书铁劵2 暗箭

拌日凤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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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垕大刘山

    压妹台下

    暮色西沉。

    一队三十多名的押差官道而行,前面囚车上,捆缚着“一片次瓦照古今”班月清、“乾元一色”定曲阳,黑云锦护法韩延攻,后面的推车上,押差官拉着“梦鸾鹊眠月如影”萧观音。

    大宋中书令内卫“隔离”高欣欣骑着马,走在囚车的中央,后面跟着押差提辖熊振海、季承唐。

    定曲阳一直把身子向后扭着,眼含柔情,一直盯着板车上躺着的萧观音。

    萧观音的精神慢慢恢复起来,眼睛透出明亮的神采。

    萧观音躺在板车上,眼睛只能看到后方,没能力看到前面囚车上的班月清、定曲阳、韩延攻,但她能感觉得到,他们都是自己的亲人,,

    霞光退散,红云收敛,天际起舞的小燕子,在萧观音的板车上,依恋翻飞,萧观音动了动疼痛肢体,慈祥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班月清看到高欣欣正好来到自己的囚车边,赶忙笑道:“美丫头内卫,咱走了一下午了,能不能停一下,打个尖,我饿了!”

    高欣欣闻听,立即拉住马缰绳,巡视一边三十多名的押差,对季承唐点了点头,季承唐大声吆喝道:“驻队!”

    马队停住。

    有一押差给高欣欣送来了水袋,高欣欣刚要拿起,官道北面晦暗的树丛中,“嗖、嗖、嗖嗖”地射来很多飞箭,这些箭好像长着眼睛,直射高欣欣和押差的宋军。

    高欣欣眼疾手快,左手从马上拔出兵刃盖天伞,右手一招“魂令黄凌”,一掌拍出,射向马前的飞箭被打落回去。

    季承唐、熊振海也用马刀拨打冷箭。

    班月清、定曲阳、萧观音、韩延攻等人被眼前这迅速的偷袭,暗自惊诧。

    班月清寻思道:“这些人偷袭,会不会是黑云锦的人干的,或许是来救萧观音的吧!”

    班月清顿时精神一震,暗暗运动真气,做好出笼护驾的准备。

    定曲阳痴呆着,看着萧观音,眼中充满喜悦,曲阳也把这次偷袭看作是黑云锦来救萧观音的。

    随着箭雨,有四十多个黑衣汉子,抢砸囚车,很多忠诚的押差汉子,死在箭雨或偷袭。

    定曲阳心里懊恼起来,双掌一拍,把囚车栅栏撞坏,跳了出来。

    班月清见有人来砸囚车,顿时双掌拍断囚栏,跳了出来,直奔萧观音。

    熊振海喊道:“大人,班月清丶萧观音、韩延攻被人救走了,啊,定曲阳也打烂囚车啦!”

    “造反者,杀无赦!”高欣欣怒喝道。

    曲阳挣脱了双手,来找萧观音,黑云锦的三人早已不见,定曲阳忍不住地喊道:“萧观音,你在哪?”

    曲阳怒火中烧,迎着飞箭,奔向树林,一脚踢倒一个蒙面的汉子。

    高欣欣带着盖天伞,三步已到曲阳身边,大声喝道:“定曲阳,你怎么不逃?”

    曲阳说道:“高内卫,我想事出有因,我就是想看清偷袭的是哪儿的人,是不是黑云锦的!”

    高欣欣收起盖天伞,喝道:“把那反贼带过来!”

    季承唐拉下黑衣人的脸罩,连打几个耳光。

    高欣欣摆了摆手,“说吧,,”

    熊振海见汉子不说,拿起一箭,刺进汉子的腿部。

    汉子痛叫一声,突然跪下,哀求道:“官爷,小人是奉命行事,与小人无关------”

    高欣欣听了这话,摆摆手,熊振海把另一只箭停下来,那汉子哆嗦着,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昨夜在金悦楼议事的人中,有五个人,其他人都是支支吾吾,只有那个叫完颜什么,极力鼓动,搭救萧观音、班月清,还有定曲阳;对了,我认识日日昌盘主钧庆生,他后来去的,进去后,几人大吵大闹的,乱成一锅粥!”

    高欣欣看了看定曲阳,冷笑道;“定北侠,毕竟是名人吧!”

    定曲阳正在猜测萧观音、班月清被什么人搭救了,突然听出有钧庆生的名字,大吃一惊,正想替钧庆生争辩几句,一声梆子响,更多箭雨向着高欣欣几人射来。

    高欣欣身边仅剩十多名押差,季承唐、熊振海二人立时将高欣欣身前挡住箭雨。

    随着一片利箭破空之声,押差纷纷倒在地上,惨叫声不断,高欣欣的面前只剩下季承唐、熊振海兀自抵抗。

    季成唐大喊道,“镇海,快带高大人走,记住,这箭簇是日日昌的箭刃,要留着罪证!”

    定曲阳一颗心跳得如擂鼓似的,冷汗直流,“日日昌,造反!”,这五个字在脑子里反复升腾。

    这时,周围喊杀声大起,皆有围堵高欣欣四人之意。

    定曲阳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心中却暗暗叫苦,方才高欣欣未被袭,还能与日日昌求情,如今竟有人胆大包天,砸囚车,袭杀中书内卫高欣欣,这钧州日日昌只怕再无宁日!”

    定曲阳迎风一掌,把箭雨弹回,见季成唐、熊振海都受了重伤,高欣欣似是中了一箭,倒在曲阳身前七八步处。

    远处的砍杀声越来越近,定曲阳暗暗咬牙,一点点向高欣欣倒地所在摸索。

    不多会,果然让他摸到了一只保养得宜的小手,高欣欣虽然中了一箭,脑瓜清醒得很,小手突地一紧,死死抓住了定曲阳的手,定曲阳又惊又喜,知晓高欣欣还有知觉。

    定曲阳又急又慌,用力推开压在高欣欣身上的季成唐。借着暗光,见高欣欣中的一箭正在前胸,血流如注。

    曲阳不由分说,扯破衣角,用布条扎在伤口上方,勉强让她少流些血,然后折断箭杆,半拖半抱将她抱起,飞速西行,终于找到一个街店药铺停下来。

    曲阳砸门,药铺门开了。曲阳拿出银两,向掌柜台面一扔,“多给银两,赶快救治!”

    那药铺郎中闻听,急忙受了银两,准备台面,救治展开。

    定曲阳见高欣欣的箭,被郎中拔了出来,又让高欣欣喝了些药,才放下心来,又开始想起萧观音来。

    定曲阳感觉这起“偷袭”,很有内情,时间、地面、救助,这一切水到渠成,不是自己冒死抓住一个汉子,就不会有任何内情。

    曲阳想了很想,依然闹不明白,心里暗暗拿定主意,一定先把高欣欣医好,为自己或日日昌寻条活路。

    高欣欣伤势原是不重,只是流血过多,又受了寒,救治后,过了半日便醒了过来,见着定曲阳,高欣欣故意不说话,似是早就知道是定曲阳救了她。

    高欣欣一直看着定曲阳的眼,也不说话,在定曲阳手上把药接过喝光,继续蒙头大睡。

    定曲阳见高欣欣身体好多了,才松了口气,让药铺伙计去熬鸡粥。

    高欣欣到底年轻,又素习弓马,休养方便,也吃得不少,看定曲阳送来了汤,足足喝了两碗鸡粥方才停下,闭眼由定曲阳用帕子给她拭了拭嘴,慢慢问道:“定曲阳,你为什么,不跑?”

    高欣欣说着这话,一把抓住定曲阳的胳膊,把定曲阳吓了一跳。

    高欣欣抓住了一会,才松了手。

    定曲阳说道:“高大人,我猜测,钧庆生一定不会参与‘谋反’,这事儿虽不知是否与他有关,但求高内卫日后给他个辩冤自新的机会。”

    高欣欣忽然听到钧庆生,脸色立即突变,双目斗然大张,怒道:“定曲阳,咱俩公私分清,私事以后再说,先说钧庆生,你不考虑你自己,你也要替你那金元至想一想,况且招供的反贼里面,明明说,有日日昌钧庆生参与,还有反贼伙计作证,他钧庆生能推脱干系吗,若不是看你救我一命,——你可知道,国法不可亵渎,神垕的日日昌,九族要诛连!”

    说着,高欣欣似是扯动伤口,面色泛白,倒回床上急喘。

    定曲阳被高欣欣突然的训喝,冷静一想,叹道:“我完了,日日昌也完了?”

    定曲阳见高欣欣纳出“诛连”二字更是紧慌,扑上去替她顺气,急忙掀开被子一看,胸上的白布上果真开始泛红,连忙喊郎中取了药和新布,重新替她裹伤。

    那药铺郎中说道:“姑娘命硬,伤也不是很重,养几日便好,客爷且忍几日,只是,姑娘……只是不可如方才那般动气了。”

    突然,有人拍打药铺,大喊道:“有人吗?”

    定曲阳与高欣欣俱是面色一变,定曲阳低声道:“大人,千万别出声。”

    定曲阳对郎中摆了摆手,意思你去开门。

    那郎中不置可否,慢慢的开了门。

    定曲阳见高欣欣皱了皱眉,便转身把内房门也紧紧关上。

    那汉子进了门,大声说:“郎中,来点退热的药!”

    定曲阳一看,忍不住笑起来,问道:“阮铜换,你没在寒心亭?”

    阮铜换见了北侠,也吃惊道:“不去了,啊,北侠,真是你,你没到汴京打官司?”

    北侠笑道:“官司?正在打!虎长青呢,他没和你在一起?”

    阮铜换笑道:“你说虎二爷吧,二十天前就走了,你既然是定大爷,我不干丐帮了,我就跟着你到金元至去做饭,看,我的家伙都带来了!”

    定曲阳一看,好家伙,厨具家伙,应有尽有,“这是什么?”

    那阮铜换看北侠对铜牌感兴趣,就说:“这啥玩意,就是个铜呗,我又不识字!”

    高欣欣一把抓住,大喝道:“哪儿来的?”

    曲阳认出这铜牌,竟然是大宋哲宗陛下“诏陶令”见圣牌匾,编号:九十九。

    定曲阳、高欣欣一起说道:“钧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