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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6 比较斯文
罗蕾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苏俊青。苏俊青品味着罗蕾说的话，似乎还是不理解美国的法律如何让人自证清白：“难道我在美国去学习一趟就知道了？”
“是呀，看一个案例就会明白的。”
“那你跟我说说案例。”苏俊青说：“我倒想看看美国人怎么来断案。”
罗蕾说：“案例太复杂，一时半会说不完，我举个例子吧，比如要调查你看了一场电影，你会用什么方法来证明你看过？”
苏俊青说：“这小儿科呀！我说出电影的内容不就可以了吗？还有，那电影票来证明也可以呀？还可以说出电影里穿帮的地方。多了去了。”
罗蕾点头：“那现在让你证明你没看过一场电影呢？”
“没看过？”苏俊青思索着，一连想了好几个理由，但都被自己否定了。
罗蕾说：“没辙吧？这就是美国的商业法律规定，成小雅就会面临着这种情况，她是乾海木业的股东，不管她获利的方式是什么，但要证明这贷款的事自己不知道，是很难，不，是根本就找到说服的理由。”
“真的找不到？”苏俊青有些不相信地问。
罗蕾自信地点头：“成小雅和国外市场打交道，只是销售产品，做外贸，这个经历不会为她加分。相反，外国人都知道中国外贸是怎么赚钱的，是血汗工厂......”
苏俊青扬起手：“打住，这血汗工厂跟成小雅有什么关系？当时我也跟她在一起，外贸就是赚差价而已，也不管生产呀。”
“苏总，你还是中国人的思维。”罗蕾说：“作为一个正直的商人，不能只看钱，要自觉抵御剥削的行为。美国为什么不制裁欧盟的企业，看看欧盟所规定的工人最低待遇吧，再看看欧盟如何检查出口欧洲产品的中国企业？连工会代表都来了，这才能自证无罪。你还记得美国议会总拿中国监狱里的犯人干活说事吗？看看我们是怎么应对的？是犯人生产的产品不对外销售，是在劳保系统内使用。我就问你一句，你信吗？”
苏俊青摇摇头。
罗蕾说：“你都不信，你觉得能说服美国人吗？同样，成小雅靠外贸生意赚钱，那是血汗工厂她会不知道？那么，现在她作为股东的企业有骗贷行为，她会没有干系？”
“但她确实没有干系呀。这个我都可以担保。”
“你担保有用吗？”罗蕾讥讽地问。
苏俊青一下子明白了：“对呀！成小雅要自己去证明自己不知情，但这名大一笔贷款，作为股东不知情是很难让人理解的。”
罗蕾点开一幅图片，那是宋德铭在开记者招待会的图片，后面的花篮绶带上，清晰地标明了是成小雅公司送的：“看到了吧？就这，成小雅就无法自圆其说。”
苏俊青说：“美国法律真这么严？那那么多在投机中发财的风投公司怎么证明自己是合法赚来的而不是内蒙交易呢？”
“很简单，达成认罪协议，交一笔罚款呀。”罗蕾说：“和赚的钱相比，这就是小数了。”
苏俊青点头：“不错的办法。好，就真的如你所说，atm不允许合作伙伴有丑闻，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罗蕾说：“当骗贷败露后，你就可以同atm公司谈判，触发第七条，以不披露丑闻为目的，要求自己代替成小雅成为atm的新的合作伙伴，按照协商的价格，购买成小雅的股份，至于能谈到多少，我相信，你有和南星谈判的经验，又了解成小雅，她不会是你的对手。”
苏俊青也自信地笑了，他不放心地问：“那atm要是不放弃成小雅，我该怎么办？”
“更简单。你可以向atm摊牌，将在美国证券交易市场上举牌收购atm的股份，只要达到2.5%，你就有权对公司的经营提出反对意见，那时，atm公司就知道，只要有你在，公司的经营将非常困难了。他们不会希望出现这种状况，就会以成小雅违背合同为理由，站在你这边，强迫小雅与你进行股价谈判，套现离场。这样，你的目的就达到了。”
“精彩！”苏俊青说：“那你觉得我该什么时候动手呢？”
“那要看你的资本准备情况了。如果资本准备不足，成小雅即使想卖她的股份，你也买不起。”
苏俊青盘算了一下：“对！那就等我清盘了再说，也就一个月后的事情。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乾海木业骗贷的事什么时候败露呢？”
罗蕾没到苏俊青会提出这么个问题：“你想什么时候呢？”
“我想？”苏俊青一时没有明白罗蕾的意思，罗蕾略带嘲讽地笑看着他。苏俊青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真笨，气泡不破，我就不会主动戳破它吗？行，这个主意不错，就是它了。那，到时你去执行......”
罗蕾抬起一只手，制止了苏俊青说下去：“我只管设计，至于执行，我不参与。”
“为什么？”苏俊青奇怪地问。
罗蕾说：“在我眼里，商业相争是个很正常的事，我受的教育也如此。向你提出这样的建议，是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放在面上，只是有的人没有发现而已。但执行它，不用非常手段是难以在短时间达到的，所以，我不参与。”
苏俊青望着罗蕾，听了她的话之后，不由得笑了起来：“好！脏活我来做，谁让我是做风投的呢？不过，我想问问你，按照协议，你真拿了那么多钱的话，打算干吗？也做风投？”
罗蕾摇摇头：“没兴趣，我打算享受生活。”
苏俊青满意地点头：“不错，不然你这样的头脑跟我竞争起来，我还有些应付不来。那就这样说定了，你拿钱离开，我接替成小雅当cbd的合伙人，我们各取所需。”
罗蕾觉得好笑，还以为我跟你在一个盆里抢饭吃吗？到时，是离你越远越好。
罗蕾拿起自己的包，把笔记本放进去：“还是那句话，你的资本没凑齐之前，行动计划要保密，不然，小雅和对方切割干净之后，麻烦就在我们这边了。”
苏俊青说：“放心，这计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那我先走了，明天我干嘛？还是去看看你的楼市销售情况吗？”
“那你就去替我盯着吧，你的计划我再仔细琢磨一下。”
杨帆背着包，一个人逛着商场，想买点东西回家。在这个大型的商场里，各种高级店比比皆是，杨帆不常逛商场，偶尔为之，却见到许多心仪的商品，再加上闲着无事，就优哉游哉地逛了起来。逛着逛着，杨帆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她几次回头去看，却没有发现有谁。她觉得或许是自己多心了，也就不去注意了。杨帆走到一家品牌店，看中了一款连依裙，问明了价钱，觉得可以接受，就拿着它去了试依间。
等到杨帆在试依间试穿了依服后，再拿出来让营业员包好，自己去缴费的时候，营业员却告诉她已经有人替她付了款。杨帆觉得有些奇怪：“没人陪我逛街呀？是什么人付的款？”
营业员说：“是个带着金边眼镜的男人，看上去很像老总样的，比较斯文。”
杨帆一听，就知道是赵勇华。她走到店门口，四处看了看，没找到赵勇华，只好先把依服装起来带着离开。
在商场里的麦当劳，杨帆坐下，买了冷饮，坐在靠窗的地方喝着，不时地低头看表，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等到冷饮喝完，杨帆才慢慢地站起身，往外走去，但却故意把装那件新买的裙子的包装袋留在座位上了。<